未跟过任何人,就和那天夜里在灵雾山一样,他就这么孤身而来,气质凌冽森寒,叫旁人不自觉避让。
风辞视线落在那道身影上,对方似乎心有所感,微抬起头。
裴千越确生得很美,五官轮廓在晨曦阳光中显得更加深邃而清晰。都说世间精怪最擅长以美貌迷惑人心,风辞这些年见过无数,却鲜少有人比得上面前这个人。
甚至就连他周身冷冽气质,都为这份美增添了色彩。
裴千越走到近前,再转身登上石阶。
他眼前仍然覆着黑绸,一袭玄色衣袍滚镶金边,衣摆在走动间扫过石阶。
他走得很慢,却很稳。
仿佛双眼遮挡并未影响他视物。
台下议论声又起,无非都在讨论城主为何亲自前来,是否场上有他看中弟子云云。
风辞却在想另一件事。
——他眼睛怎么了?
他小黑蛇,明明有一双很漂亮眼睛。
“陆师弟,陆师弟?”身旁执事弟子唤他,“可以开始了。”
裴千越已经在高台上落座,风辞这才回神,应了声好。
他走到仪器前。
有了方才孟长青介绍,风辞现在对这台仪器很有兴趣,左看看右看看,又指着仪表盘上红痕问:“是不是只要到了那条红线,就可以入仙盟?”
执事弟子被他磨蹭得没什么耐心,道:“是这样没错,你——”
他话还没说完,风辞将手轻轻放在了仪器上。
注入灵力。
仪表盘上,指针颤了颤,开始疯狂左右摆动。
执事弟子神情顿时变了。
指针已经摆动出了残影,执事弟子紧盯着仪表盘,如果他抬头看一眼风辞,会发现原本还懒懒散散少年,此时神情前所未有认真。
许久,指针终于缓缓停下。
不偏不倚,正好停在红痕正中央。
风辞松开手,轻轻舒了口气。
没他想象中那么难嘛。
吹什么牛呢。
“这……你……”
人根骨潜力都是天生,测试仪不过是将这潜力转化为直观数值,该是多少就是多少,哪有左右摆动道理。
这种情况闻所未闻,执事弟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“他作弊!”
台下忽然响起一个声音,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“从没见过测试仪这种表现,他肯定动了手脚!”
“就是,我刚才就觉得他看这么久很不对劲!”
“他肯定作弊了!”
……
台下议论纷纷,风辞倒也不在乎,迎着执事弟子目光无辜摊手:“我没作弊呀,不是说这玩意有测谎功能吗?”
“这……”
执事弟子欲言又止,一时拿不定主意,有人拍了拍他肩膀:“让我看看。”
来者是个小老头,身量与风辞这具少年身形差不了多少,头发花白稀疏,在脑后混乱系着。可他从袖中伸出右手,分明是木头做。
此人脸上戴着半片琉璃眼镜,厚厚镜片后是一只颜色浅淡眼珠。
——显然也是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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